第147章 被老泰山撞见了
吃酒寻乐，现下正歌舞到妙处，忽有人前来打搅兴致，令所有人不由将目光向那声音传来处望去，却见是一四旬左右的中年人立在那里，眼中尽是愤怒之色。
被扰了兴致，那李纨绔恼怒非常，恨然喝道：“哪个敢在这里闹事，给我打将出去！”
“李兄，使不得，使不得，这是我家岳丈！”安维轩忙开口劝阻，又上前向那中年人拜道：“岳父大人怎得来了！”
听这中年人是安维轩的岳父，李纨绔也不好说些什么，坐将下来很是不痛快的喝了杯酒，又想像旁若无人一般逗弄旁边女伎，然而蝶姐儿不在旁边，无奈的又吃了口酒。
“我若不是与人谈生意，也遇到不你，更不知你是这般模样。”来人正是谭员外，说话间将衣袖一甩。
原来今晚谭员外与生意伙伴谈生意于画舫宴饮，闻得此间歌舞热闹，便命人将画舫划将过来，恰好撞见安维轩在此耍乐。
扫了眼在座的女伎，特别是那穿着甚少的蝶姐儿，谭员外面上怒意愈重，朝安维轩劈脸骂道：“不思上进，做不成官也便罢了，居然自暴自弃到每日里只知晓花天酒地胡乱厮混，老夫怎将女儿嫁与你这等不成器的东西！”
“岳父话说的重了！”安维轩为自己辩解道：“非小婿不思上进，实是小婿觉得官场压人天性，小婿不想再受束缚，故而弃职……”
“狡辩！”不待安维轩将话说完，谭员外斥道，又言道：“若你再这个浪荡样子，我定不教我那女儿与你受苦……”
听言，安维轩反驳道：“小婿我便是不为官，家中也是有产业生意的，如何为教你那女儿受苦？”
“你还好意思说家中产业？”听言，谭员外冷笑了起来，指着安维轩说道：“现下许多人都知你得罪了吏部，以后断无起复的可能，今日己有左右邻居去你家打听的，要强买你的宅院了！”
朝廷将行在临时都城设在临安，临安城中的官员越来越多，城内土地有限，除了几个得宠的臣子，一众京官老爷们的宅院面积极其有限，为此时常会想办法从贬谪官员手中购买屋内舍。
对此，安维轩不以为意：“小婿又不缺那几个钱，如何会卖宅院！”
“糊涂！”谭员外骂道，接着说道：“你若是有个官职，别人还不能拿你怎样，你现下就一白身，人家想怎么拿捏你就怎么拿捏你，哪容你有得脾气！”
安维轩冷笑道：“若依老泰山这么说，我大宋就没王法了？”
“你有官职有权，他人才与你谈王法，你现下就一白身，谁与你讲王法？”谭员外训斥道，又说道：“你不如服个软，日后想办法补个官，奔个前程才好！”
“小婿我实无出仕的想法了！”安维轩摇头道。
“你怎恁般的不成器！”谭员外越发的愤怒，指着安维轩说道：“读书读成了呆子，你就是一块不可雕琢的朽木！”
对此，安维轩似未听到一般，只说道：“小婿己说过了，此生无意为官，还请岳父不要再多说了。”
“你……你好自为之！”见女婿视自己的话如耳边风，谭员外一时气结又不知如何说，冷冷的丢下句话，出了这艘画舫的船舱，那边有人掌着灯笼扶持，迈向靠在旁边的画舫。
席间出现这个变故，一众人也不知如何去劝这位探花郎，又不适合再接着耍乐。
就在一众人不知如何是好之事，只见立在一旁的安维轩抄起桌案上的酒壶，猛灌了两口，呵呵的冷笑了起来：“功名，就这般重要么？”
没有人能回安维轩的话，几个纨绔不能回答，因为这几个纨绔与官员与皇家贵胄都是有牵连的，特别是那李纨绔是李妃的弟弟而一众太学生更不能回答，这些人寒窗苦读为的是什么，不就是为了功名么？蛋疼见无人回答，安维轩踉跄的走了几步，目光透过画舫向夜幕中西边的远山望去，莫名其妙的发了片刻呆。
见安维轩这般模样，肖英宣正想出口相劝，被安维轩以手击打船舱的声响打断了下来。
“功名呐，功名……”安维轩拉长的话音里带着无尽的愤怒与悲怆，而后又带着无尽的怨意吟道：“金粉东南十五州，万重恩怨属名流。”
众人听言，知安维轩因为愤怒要作诗了，立时勾起了好奇心。现下流行的多是安探花官吏的曲子，还有几首不错的词，只是诗名少了些，今日听安维轩意欲作诗，一众人不由的担神静听。
顿了顿，安维轩以手握拳，面上尽是愤恨之色，念出第二第三联：“牢盆狎客操全算，团扇才人踞上游。避席畏闻文字狱，著书都为稻粱谋。”
念到这里，安维轩长长的叹了口气，仰头将壶中剩下的几口酒灌到口中，随之将空壶重重的砸在地上，又悲凉的闭上眼睛抄出最后一联：“田横五百人安在，难道归来尽列侯？”
几个纨绔品听些吟风弄月的诗词还行，对这首悲愤的诗词实在是不大感冒，但听在一众太学生耳中却不一样了，这首诗对自己来说极有带入感，屡试不第之下难免有怀才不遇之感，才华和不到施展，难免有抑郁愤激之心。
“打扰了诸位兴致，安某对不住大家！”这时，安维轩似酒醒过来一般，向着众人拱了拱手，又说道：“船家，靠岸！”
今日耍乐的几近尽兴，奈何突然杀出了谭员外，几乎将兴致败光，现下弄成这般模样，一众人自知无法耍乐下去，各自安慰了安维轩几句，待船靠了岸纷纷作别，当然也有之前看对了眼的、恋奸情热的，各自结伴去行苟且之事。
……
不得不说这日晚间画舫之上的事情给了临安城中许多的谈资，一是这晚安探花出了五支曲子，极大的丰富了临安城民众的娱乐生活，特别是那曲有胡风风格且伴以胡舞的曲子，更是在临安城大火，蝶姐儿凭此曲与擅长的胡舞跻身于临安城一流女伎之列，当然赵妈妈调教出的三个新出道的清倌人，也因曲为临安城的公子哥知晓，算是初次创下了名气。
再者，一曲爱功名更爱美人，以豪放不羁游戏风尘的风格霸得近来临安流行乐坛的一席之地，更有亲身经功那晚筵席的参与者言，此时安探花自身的写照。
最后，不得不提及金粉东南十五州这首诗，这是那一晚的压轴之作，是安探花在经历自家岳父训斥后，在无比复杂的心情里的无奈之作。
有好事者将前前后后打听了一番，最后总结了一下来龙去脉，得出一个结论，那就是一个字：惨！
具体来说就是：安探花得罪了吏部文选司去了官职，心灰意冷之余宴饮狎伎放纵耍乐，意外被自家岳父发现训斥，更还有人惦记安家的房产，换是谁处于这种情形之下，心情都不会好过，怎是一个惨字了得。
世人同情弱者，特别是郁郁不得志的文人，闻此莫不替安探花骂一声世道不同，当然也只限于此了而坊间女伎却是懂人意多了，一时间各种带着香味的帖子如雪片般落到了安家，俱是邀请安维轩前去饮酒解愁的。
……
然而，一众女伎送入安家院子的帖子却如石沉大海一般沓无音讯，究其原思是这些帖子俱都被张氏当柴火烧了锅。外人更不知道的是，此时的安探花被自家母亲禁了足，如坐牢一般的困在了家中。
想起这事，张氏就生意，每每吃饭时就数落自家儿子道：“你怎恁般的不争气，没了官职就好生经营做生意，却还出去花天酒地的胡混，你去胡混便不说了，出外胡混竟然还能被自家岳父撞见，你怎么接连的走背字呐！”
话说一遍两遍也便罢了，说的多了连莫小妾都听不过去了，但又不能阻止婆婆，只好婉转道：“婆婆，官人最近走背字，不如婆婆带官人去庙里烧几柱香，回头便转运了！”
张氏又叹了口气，数落安维轩道：“若不是有为娘好说歹说的拦着，你那岳父怕是要将儿媳带回娘家了！”
“我那岳父就是看儿子最近走了背字，才敢嚣张的，换做寻常他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！”对此安维轩不以为然，“实话与母亲说，我那岳父不过是想吓唬一下儿子罢了，他若真敢这般做……”
未待安维轩将话说完，只听得大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随之是敲门声，开门后还有柱三的阻拦声，更有斥责声，只是前后院距离太远听不真切，随之只见柱三慌慌张张的在门口叫道：“御史台的老爷带着差官上门了，请官人你出去相见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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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扰了兴致，那李纨绔恼怒非常，恨然喝道：“哪个敢在这里闹事，给我打将出去！”
“李兄，使不得，使不得，这是我家岳丈！”安维轩忙开口劝阻，又上前向那中年人拜道：“岳父大人怎得来了！”
听这中年人是安维轩的岳父，李纨绔也不好说些什么，坐将下来很是不痛快的喝了杯酒，又想像旁若无人一般逗弄旁边女伎，然而蝶姐儿不在旁边，无奈的又吃了口酒。
“我若不是与人谈生意，也遇到不你，更不知你是这般模样。”来人正是谭员外，说话间将衣袖一甩。
原来今晚谭员外与生意伙伴谈生意于画舫宴饮，闻得此间歌舞热闹，便命人将画舫划将过来，恰好撞见安维轩在此耍乐。
扫了眼在座的女伎，特别是那穿着甚少的蝶姐儿，谭员外面上怒意愈重，朝安维轩劈脸骂道：“不思上进，做不成官也便罢了，居然自暴自弃到每日里只知晓花天酒地胡乱厮混，老夫怎将女儿嫁与你这等不成器的东西！”
“岳父话说的重了！”安维轩为自己辩解道：“非小婿不思上进，实是小婿觉得官场压人天性，小婿不想再受束缚，故而弃职……”
“狡辩！”不待安维轩将话说完，谭员外斥道，又言道：“若你再这个浪荡样子，我定不教我那女儿与你受苦……”
听言，安维轩反驳道：“小婿我便是不为官，家中也是有产业生意的，如何为教你那女儿受苦？”
“你还好意思说家中产业？”听言，谭员外冷笑了起来，指着安维轩说道：“现下许多人都知你得罪了吏部，以后断无起复的可能，今日己有左右邻居去你家打听的，要强买你的宅院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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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此，安维轩不以为意：“小婿又不缺那几个钱，如何会卖宅院！”
“糊涂！”谭员外骂道，接着说道：“你若是有个官职，别人还不能拿你怎样，你现下就一白身，人家想怎么拿捏你就怎么拿捏你，哪容你有得脾气！”
安维轩冷笑道：“若依老泰山这么说，我大宋就没王法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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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此，安维轩似未听到一般，只说道：“小婿己说过了，此生无意为官，还请岳父不要再多说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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席间出现这个变故，一众人也不知如何去劝这位探花郎，又不适合再接着耍乐。
就在一众人不知如何是好之事，只见立在一旁的安维轩抄起桌案上的酒壶，猛灌了两口，呵呵的冷笑了起来：“功名，就这般重要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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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人听言，知安维轩因为愤怒要作诗了，立时勾起了好奇心。现下流行的多是安探花官吏的曲子，还有几首不错的词，只是诗名少了些，今日听安维轩意欲作诗，一众人不由的担神静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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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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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者，一曲爱功名更爱美人，以豪放不羁游戏风尘的风格霸得近来临安流行乐坛的一席之地，更有亲身经功那晚筵席的参与者言，此时安探花自身的写照。
最后，不得不提及金粉东南十五州这首诗，这是那一晚的压轴之作，是安探花在经历自家岳父训斥后，在无比复杂的心情里的无奈之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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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人同情弱者，特别是郁郁不得志的文人，闻此莫不替安探花骂一声世道不同，当然也只限于此了而坊间女伎却是懂人意多了，一时间各种带着香味的帖子如雪片般落到了安家，俱是邀请安维轩前去饮酒解愁的。
……
然而，一众女伎送入安家院子的帖子却如石沉大海一般沓无音讯，究其原思是这些帖子俱都被张氏当柴火烧了锅。外人更不知道的是，此时的安探花被自家母亲禁了足，如坐牢一般的困在了家中。
想起这事，张氏就生意，每每吃饭时就数落自家儿子道：“你怎恁般的不争气，没了官职就好生经营做生意，却还出去花天酒地的胡混，你去胡混便不说了，出外胡混竟然还能被自家岳父撞见，你怎么接连的走背字呐！”
话说一遍两遍也便罢了，说的多了连莫小妾都听不过去了，但又不能阻止婆婆，只好婉转道：“婆婆，官人最近走背字，不如婆婆带官人去庙里烧几柱香，回头便转运了！”
张氏又叹了口气，数落安维轩道：“若不是有为娘好说歹说的拦着，你那岳父怕是要将儿媳带回娘家了！”
“我那岳父就是看儿子最近走了背字，才敢嚣张的，换做寻常他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！”对此安维轩不以为然，“实话与母亲说，我那岳父不过是想吓唬一下儿子罢了，他若真敢这般做……”
未待安维轩将话说完，只听得大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随之是敲门声，开门后还有柱三的阻拦声，更有斥责声，只是前后院距离太远听不真切，随之只见柱三慌慌张张的在门口叫道：“御史台的老爷带着差官上门了，请官人你出去相见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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